有限制的自由

正如那句趣谈所言,周六已经远去,周五还遥遥无期,真个是夹缝中生存,进退两难。当然,也正是这样的生活定义了我们,如果不开始,就没有责任,没有责任,可能性则仍旧混沌一片,有时候就在这种混沌中挥霍下去,在YY中经历种种人生。然后,就算是出去买个菜,也会发现现实和「想象中的现实」不一样,实在带有太多琐碎的细节。

而这些细节只能消解生活,虽然不会时时亢奋戒备,却能在我们偶尔的清醒中昭示出虚妄,从而生出更多的恐惧和焦虑来。

没错,这就是我现在的状态。即便早已做好了准备,临到时还是措手不及:生活必然充盈着问题,而问题,大多是现实和理想状态的距离。现实难改,理想可移,适应和麻木本来就相近,若是逼着自己时刻警醒,倒像是伤口上撒盐,自讨苦吃。

哈哈,那又怎么样呢?我这个 Minfulness 门派,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,保持时刻清醒,偏不将就现实,又有何惧?至于焦虑,正是疗程开始的正常抗原反应。把焦虑逼到意识层面,让它暴露在阳光下,远比潜藏而不知所踪要好对付得多。


外一篇:

「念」:有限制的自由

假如生活扯拐了你

表牙尖

表批塞

你就扯撑躺起

架势板

——成都某著名诗人

今天我们来聊一个网站,外加我的一点思考。

自己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执念,不但要自己每天坚持做一件事情,还应当把这番心路历程记录下来,跬步千里,最终看到梦想的逐步实现。

宣布梦想,记录历程,这样的功能不乏运作良好的优秀作品,比如 十年后,等等。在铁下心来正式开始每天一篇博文的计划之后,最终我坚定地选择了后者,并打算从此跟从。

这么选择不是没有理由的。详细的功能推介不用我多说了,看看这篇 丧心病狂的长微博 就知道了。很好玩,很有意义,也推荐你一试。

吸引我的,是网站首页的这句话:

只有每天坚持更新你的梦想,

才不会被停用账号。

丧心病狂,但是直击本质。

因为我知道,梦想不是精英主义的请客吃饭,也不是逼格党的心血来潮。实现梦想的过程是残酷的,需要高度的专注,根本容不得分配一点打折和变通的精力。事实上,做到100%比做到98%要容易

追逐梦想,自由飞翔,这是一句再政治正确不过的话。

但是,人,并不都是有梦想的,这个道理,在自己选择性逃避一些事情之后才悟到。习 core 说,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,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」,这不过是一个理想状态。对于大部分人来说,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,几乎已经忘记什么叫做「美好」,也不在乎了。失去了向往美好生活的能力,即便有,也大多是别人给定义的。

还记得《哈利·波特》系列里那个著名的咒语吧?“Expecto Patronum”!(「呼神护卫」)。驱散冰冷和痛苦,黑暗和绝望,是需要有曾有过的美好体验作为武器的。所谓「正能量」,应如是。——而我们大多数人,曾经的美好体验早已模糊,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又贫乏苍白,怎么可能让童话的震撼成为现实。

但是,即便是咒语也是需要训练的。学会爱是一种能力,学会记住美好更是一种能力,要学会争取自由,则更是一种首要的能力。

而「念」这个网站的意义在于,它不断提醒你这样一个道理: 这个世界要有一些限制,自由的力量才能施展出来。

显然,这个世界充满了限制。即使抛开那些人为的制度约束,也有个人禀赋的特异,自然条件的固定,以及人力不能逆转的事实,比如性别年龄,冬去春来,生老病死。这当然并不意味着不存在自由,而是强调这样一个事实:如果遇到障碍就躲避,就另寻它处,这样的行为不能叫追寻自由,相反,更像是赶鸭子上架,随波逐流而已。

自由是有价值的,否则人就是机器。有自由,还要聚力专注,才能有方向。世上客观限制太多,不可胜计,但大致还是分为两类:一类是诱惑,牵引力,一类是门槛,阻推力。自行设限,一方面是给自己选择一个门槛的区间,或者是和门槛的形成、来临打时间差,抢在前头;更重要的是抵制了大部门无关紧要,打着「维护自由」旗号的诱惑,而这些诱惑所引发的无意义内耗,则在清醒的拒绝中被主动清理,心境一片清爽,前路逐渐清晰。毕竟人的精力就那么多,如果四处为战,疲于应对,不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,闯出一线生机,那就只会被斩断长蛇,插翅难逃了。

自由是能力,也就一定会损耗,就一定需要维护更新。而更多的自由,需要更坚定的信念,从而提供更强大的推动力。其实,即便可以自行设限而主动前进,但前进的动力不会从天而降,应对某个阶段的阻碍,还非得用蛮力打破推开不可。对新鲜的刺激的渴望是人与生俱来的品质,人生来追求自由,但自由本身并不是目的,更易陷入量多质低的陷阱,见异思迁,疲于奔命,也就谈不上主动和前行,最终往往走向异化。所以,还必须得有一个限制,自己主动加上的限制,每时每刻伴随自己,提醒自己,要看好前面的路,知道自己的终点,一往无前,不断强大。

于是,我们需要一个媒介,限制自己每天都去做,为了维持存在,也无法逃避。

丧心病狂。

这个网站高明的地方还在于,我有限制,你也有限制,而且我知道你我有着同样的限制。这就至少体现出三个难能可贵的价值:安全感、稳定感和归属感。我原来说过,这几者往往是相互矛盾的,安全感需要一往无前的后勤保障,归属感需要共同价值的相互寻找,稳定感需要一成不变的未来期待,仔细想想,就知道,要想兼得,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然而,它用一个每日更新的限制,则巧妙地解决了这一点。想想看,虽然自己需要每日痛苦地更新,不过,你也知道,网站上那些奇葩的小伙伴,也是会每天及时更新他的福利,绝不会让你失望。保持这种连接,需要强者的坚持,也需要创造的涓涓细流。

最后总结一下。这类网站,可能妹纸、学霸、励志鸡汤派更能熟悉适应吧——看看那满屏的奇葩玩儿法,我倒是很能理解(你看,我不是说了么,加点限制反而能激发创新,大浪淘沙啊)。我不是自虐党,但恰恰是以前自由散漫太久,才恍然间意识到限制自由的可贵。自行设限,早一步设限,总好过精神上家徒四壁时的寸步难行,世殊时异后的无路可逃,要好很多。以后我会借此日日常新,帮助我更好地走近梦想,而且,多少年后,我还会坚定地告诉我的孩子,在现实和理想有差距的时候,试着去改变现实,不要多想,有这样的 connections,你不必一个人顶着。

而不是像你父亲曾经那样,去降低期望。